惡鄰

spetoct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本來毫無關係的幾個家庭因為搬遷的原因成了鄰居,可能並不往來,也可能變得親密無間,而這個故事並非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0 s( j' ^; W2 o+ _8 b( L 　　因為丈夫工作地點更換的關係,她隨著丈夫到了外地,說是外地,其實離自己的家鄉也不遠,搭車只要幾個小時就到了,但自從嫁給了她丈夫,她就辭掉了原先的工作,一心一意當起了家庭主婦,不久之後,她便懷孕了,九個多月後,他們有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孩子才不到半歲,她便帶著孩子與丈夫一起在離工作地不遠的一個僻靜的小區裏租了一套房子.

- _- w  B6 ]1 w4 O- F- M  G$ a 　　白天她要照顧孩子,還要買菜燒飯,對於一個家庭主婦來說,家就是她工作的地方,每天從早到晚都是她的工作時間,只有丈夫回家了,她才能像個妻子一般的放鬆.

　　所租的小區雖然偏僻,但周圍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買東西只要下樓走個幾分鐘就可以到超市,超市裏什麼東西基本都有,她不必為這些煩惱,而唯一讓她煩惱的就是樓上那個討厭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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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發生這件事是在剛搬進來的第二天.半夜裏,女兒的哭聲吵醒了她,雖然不是很大聲,但對於有些神經衰弱的她來說,就算是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足以把她吵醒.她看了看身邊的丈夫,他並沒有被吵醒,於是她躡手躡腳地爬起了床,赤腳走到女兒房間,因為是地磚的關係,涼意直從腳底往上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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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P! M" Z( Q6 n1 r 　　一邊哄女兒一邊慢慢地在房間裏踱步,感覺房裏有些悶,她便騰出一只手,開了一扇窗,窗外是一片夜色,只有寥寥幾點燈火,今晚沒有月亮,只有幾顆星星零星散布在墨藍的夜空.下面是幾排樹木,再往前就是一些農田,離開了大城市來到這裏,唯一讓她感覺新鮮的就是這久未接觸的自然.

+ E, K  S& \) ?# L1 O# M3 }1 L 　　就在她邊哄女兒邊看著窗外發呆的時候,窗戶外面,從上至下掉下一個東西,因為燈光很暗的原因,並沒有看清是什麼,而且那東西掉下來的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就掉下去了,但離窗戶很近,她斷定是樓上扔下來的什麼東西,可能是垃圾還是別的,她一陣厭惡,覺得樓上的人真是沒素質,乘半夜沒人就把東西直接往下面扔,幸好不住一樓,要是住一樓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上面扔下來的東西砸到.

# g) m6 M) d/ z+ } 　　之後的幾次也是晚上,但在不同的窗戶,有一次是在廚房洗碗,眼睛餘光一瞟,一團黑的東西從上面掉下來,經過廚房的窗子,一次是在浴室洗澡,隔著窗戶聽到外面有塑料袋掉下來的聲音,總之這種事情時有發生,而且都是在晚上,白天下樓都已看不見樓上扔下東西的蹤影,想必是給環衛人員清理掉了吧.

9 N7 n7 ?1 Y' |& Y. s7 O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晚上這種現象越來越頻繁,好像是樓上故意和樓下的人過不去一樣,因為人生地不熟,她和鄰居並沒有什麼深交,頂多就是照個面點個頭,她也和丈夫說過這回事,丈夫的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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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y" i; S0 S 　　"人家住一樓的人都不說什麼,你就不要多管什麼事了,隨便他吧,他扔是他素質差,阿拉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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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d  [% W- w1 i/ e3 ?: F1 V 　　"可一直這樣總不好吧,說不定我那天開窗砸到我怎麼辦?!或是孩子以後在下面玩砸到怎麼辦?!"

　　"這......"丈夫被她這麼一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讓她再看看情況,如果再過分就去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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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樓上扔東西下來的情況並沒有改善,還是一如既往的"按時"扔東西下來,她已經不能再忍受了,因為晚上東西從上面扔下的同時,塑料袋在空氣中被吹打的聲音已把她吵醒了好幾次,已經有一段時間,她都睡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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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d! \3 D* e6 j- r 　　忍無可忍的她終於鼓足勇氣在一天的下午走上了樓,一棟居民樓總共六層,他們租的是五樓,毫無疑問,唯一會扔東西下來的就是樓上的,也就是頂樓的六樓住戶,她來到樓上的門口,按下了門鈴,可並沒有鈴聲,又按了一下,原來門鈴是壞的,於是她改用用手敲門,她輕輕敲了三下,沒人來開門,她加重了氣力,又敲三下,還是沒有人開門,這時,倒是隔壁的門開了,門開了一條縫,透出半邊臉,是個老頭,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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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M$ w5 U* U6 F% C 　　"大爺你好,我是樓下剛搬來的住戶,我想找這家人商量點事情."

　　"找他們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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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U( V6 b% N6 D7 a4 g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他們還沒回家嗎?"

　　"回家?這間屋自從半年前出了事就沒人住了,作孽啊!"說著就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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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反應過來,連問都沒來得及再問問題.下樓回到家,丈夫正好下班回家,她把事情和丈夫商量了一下,丈夫也覺得奇怪,

　　"那老頭說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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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他是這麼說的,但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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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T9 q5 T! w) |  R& [- c 　"不要急,我警句有個朋友,我明天請他托人幫阿拉查查."
4 p( Z) U# G( ]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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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她又被上面扔東西的聲音吵醒了.

; {& T0 Y: ^0 J. z! X. T 　　隔天下午,丈夫回到家,一進屋就臉色不好,她見狀沒,馬上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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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工作上遇到不順了?"

　　"不是,我昨天不是說讓我一個警察朋友幫我查樓上的事嗎?"

　　"恩,查得怎麼樣了?"

　　"他托人查了,半年前,在咱們樓上發生過一起跳樓自殺案,自殺的是那戶人家的兒子,因為患有精神病被他父母關在房子裏,他唯一的嗜好就是把東西扔出窗子,後來他家人把東西都收了起來,他沒東西扔,結果把自己扔出了窗外,這是我朋友開玩笑說的,他還幫我查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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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 v1 Z, b% m+ \ 　　"之後那家人搬走後,那戶並沒有再住人,一直到現在也是空著的,而阿拉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在發生事情後的這半年裏一共換了三個戶主,直道阿拉租進來,還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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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7 n; i) W3 t  b  o3 _9 o# H 　　"是什麼?"她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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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J! Z9 u2 s2 a; s2 J; F 　　"阿拉樓下,甚至是樓下的樓下,一直到一樓,所有的房子都是空著的,雖然有戶主,但戶主都並不住這.我對這件事越來越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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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i% _: o- k( [ 　　兩個人看著對方,都想從對方眼裏看到事情的真相.

; w9 f4 }4 t/ N9 o3 M2 | 　　這天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難以入睡,女兒倒是睡得很香,直到半夜,丈夫的鼾聲才慢慢響起,而她卻始終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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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e* I; E9 D6 }7 y7 J8 ?5 Z 　　既然已經沒人住了,那又是誰扔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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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復思考著這個問題,感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了,這個問題壓得她很難受,她索性爬起了床,從冰箱裏拿了瓶果汁,倒了一杯,喝了起來,赤腳走到陽臺門邊,輕輕得打開陽臺的門,今晚有月亮,又大又圓,月光散在她的身上,很難想象在這麼僻靜的地方竟然發生過這種事,人真是個復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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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e6 v. I; p+ } 　　就當她抬頭看著月亮的時候,眼前上方出現了一個黑影,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她是在外面親眼看到,而且是這麼近距離,並且有月光的照射.

  t1 X2 u8 Z. ~6 S 　　一切經過眼前的時候好像慢動作一般,一個黑影從上面往下掉,慘白的光照射出那東西的輪廓,分明是一個人,他頭朝下墜落,當他的臉和她同一水平線的時候,她看到那張倒著的臉是笑著的,雖然當時只有一瞬間,但那表情是她一輩子不會忘記的,看似瘋狂又毫無生氣的眼裏,透出一陣寒意,可能是赤腳的原因,但大部分還是因為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她在那呆了一會兒,然後癱倒在陽臺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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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丈夫發現了躺在陽臺地磚上的她,不久他們便搬離了那裏.